
剧情简介
畅销书《女佣的故事》讲述了美国钟点工,如何成为作家的历程。对此,有人觉得女主在卖惨,说“在美国只要你努力工作,没有什么是你买不起的。”认为最底层美国人都像华裔一样勤奋,也可摆脱穷困的命运。
的确,穷人有懒的。但是别忘了,更多的是没有应该拥有的那些东西的穷人。正如《了不起的盖茨比》开篇这样说道:
“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并不是人人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女佣的故事》让人们对美国低薪阶层,有了更客观的认识。
美国有三千多万靠政府救济的人群,如果考虑到美人口只有三亿多人,约占十分之一,相当于中国有一亿多的贫困低保人口,这个比例是相当惊人的。
根据2018年美联储数据,美国人均年收入是3.6万美元。服务员保洁努力可挣3~4千美元,但一般只能拿2000美元。
以书中的女主斯蒂芬妮为例,每月去税收入不会超过1300块,也就是人均收入不到一半左右,吃饭都是个大问题。
不靠社会救助,斯蒂芬妮母女无法生活。
或许在斯蒂芬妮的世界中,最让人受伤的就是来自那些远比她幸运之人的敌意,对贫穷的体力劳动者中伤。作为依赖政府低收入补助生活者的典型,要靠着公共资源以及当家政工的微薄薪水,东拼西凑地过日子:
钱永远不够用,食品救济券是重要的生存支柱。花生酱和拉面常年唱主角,有时候还会饿肚子,甚至还欠着一笔即将到期的债务。
如为女儿米娅买个小玩具,或万圣节衣服,哪怕吃一顿汉堡,都成为她母女的奢侈想法。即使米娅在生日收到了一双廉价新鞋做礼物,斯蒂芬妮也要为此攒上一个月的钱。
如果没有食品救济券,母女就会变成食品银行,教堂免费餐食的常客,如果没有育儿日托的补助,她就没法工作。
由于的医疗保险特别贵,低收入者买不起,生病可是件要命的事:因为买不起医疗保险,极底的低收入让人连一支抗过敏药都买不起,没有服用价格高处方药的选择,按摩理疗或去疼痛专科就诊也不在可选范围之内。
比如因住所条件恶劣,不停咳和呕吐让人怀疑得了脑膜炎,才去医院看了一下医生,咨询一下就得付二百美元。她通过经过讨价还价,好歹作为救济对象,最后才打了二折。
整个社会的福利运行机制,已将她牢牢地锁在最底下。
《柯克斯书评》中写道:“对于那些认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是因为懒惰或者智力有问题的读者来说,这部回忆录是一次很有必要的纠正……”
社会的福利运行机制,打压着她们洗刷底层的地板,根本不打算让人有从贫困深渊里爬出来的机会。
其一,不能你想加班,就能加班。美国的法律规定,一周正常工作不能超过40小时,蓝领超过的工作时间,必须支付加班费用。这看上去保护了劳动者的权利,但结果成了,不能你想加班就加班,想勤劳而不得。
而且老板不愁招不到平价工,为什么要用付加班工资的人呢?多干活还得多上税。由于斯蒂芬妮一样的低薪者,学历不高,普遍从事的都是临时性,待遇不高的工作,因此常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
其二,对靠政府救济的低收入者来说,打两份工多上税并不合算。
作为自由职业者的钟点洁洁女工,斯蒂芬妮自己雇自己,每隔几个月上报收入。她若一个月多赚了50块钱,不仅会导致付给日托所的分摊费用上涨50元,甚至意味着失去育工补助金,而下个月未必能多赚回这些钱。
如果为了改善生活多加班会遭到惩罚——如果收入超了水准线几块钱,就会失去几百块钱的福利补助。因此和斯蒂芬妮一样,失掉了任何存钱的想法和机会。
美国的社工人员较多,组织也比较完备。但其救济制度也更细致严苛,往往上升为法律层面。
实际上在孩子两三岁入托之前,完全离不开照顾的,是单身母亲最艰难的时候。政府相关的补贴也比较多,她一共得到了七项补助,加上食品救济券和吉米给的少量抚养费。
学校有主妇补助"房贴",公共补助金发放部门20块的燃气券也有用。虽然教会经常会摹捐,搞一些送节假日温暖的活动,但通常不过一些小礼物,杯水车薪无济于改变他们的生活。
作为单身母亲和家暴受害者,斯蒂芬妮能优先住到收容中心,之后转到免租公寓,两年期满后可获得主妇房租补贴。然而只租得起最便宜狭小的一间屋,巴掌大的居所,窄得放不下外公送的微波炉。
通常无家可归者也有机会入住收容所或收容公寓,前者三月后者两年为限。不仅数量有限,排队等待的人很多,而且条件很差毫不自由舒服,得不定期接受严格的核查。
曾经看到这样一个案例:一位靠打零工为生的单亲妈妈,每年为儿子的储钱罐里放上一些钱,希望实现他的钢琴梦,最后存了上千美元。但儿子把这样事说出去了,因之成为她瞒报收入的罪证,面临着牢狱之灾。结果在一位好心的律师帮助下,才免于追责。
美国社会认为领救济的人花得是纳税人的钱,会被投以鄙视的目光。
斯蒂芬妮从收容所搬家只有一袋行李,穷得卡上只有十美元连一个汉堡的钱都付不起。母亲和她的新男友并不表示同情,更不会主动慷慨解囊。总体来说美国人认为有劳动能力的穷人,尤其年轻人不值得同情。
当斯蒂芬妮用食品救济券在超市里购物时,人们会朝她的手推车投来审视的目光,一个老人用批判的语气高声说道:“不客气!”好像从他腰包掏钱替她买单似的。
老人的态度,代表了美国社会中大部分人的观点——政府救助最穷的人也是占了纳税人的便宜,让他们受到了损失不配得到尊重。经历过种种这样不友善的遭遇,其实何止她一人。
享受政府的房租补贴救济的人,每个月会有很多门类的工作人员上门抽查,有没有做一些"他们认为穷人会做的坏事”,比如任脏衣服和垃圾堆积起来。穷人的自尊心和体面在他们伸手接受救助时,就被无情地打碎了。
这似乎与中国人提倡怜贫惜弱,讲究"仁爱之心"迥乎不同。国内有的大学有对困难学生的伙食补贴悄悄发放,这种暖心的形式,就很好维护了敏感青年学子的自尊心。
这本美国普通女性回忆录出色之处在于,它从底层视角仰视了整个美国社会。
作为一部社会纪实非虚构作品,关乎女性独立家庭暴力,从中读者也可以了解其就业、教育、住房、医疗、社会福利制度,与中国相比差异在何处,以及中国社会文化的不同,不由得感叹在美国想要跨越阶层,决非一件易事。
世界著名的经济学教育家,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在《美国真相》一书中指出:美国梦正在破碎,美国人正在失去自己的储蓄与住房,中产阶级正在走向消亡,阶级固化将成为这个国家的常态。
应该说单身母亲以及家暴受害者,容易博得同情,在美国救济制度中享有更多优惠。但在社会福利被削减的时代,居无定所衣食不周是常态,有的母亲无法忍受甚至选择放弃生命。
"那些有幸还没有进入这个机制,或者仅是在机制外徘徊的人,是不会看到要维持这些资源有多困难的。"
斯蒂芬妮的成功,最主要是源自伟大的母爱。她也有可能在绝望与疲惫之下放弃创作,也有可能在工作时受重伤。一个为生存挣扎在底层的单身母亲,逆袭谈何容易!
正如巴巴拉在该书序言最后说道:如果这本书真的激励了你,请别忘了它差一点儿没能诞生。斯蒂芬妮本有可能在绝望与疲惫之下放弃创作,也有可能在工作时受重伤。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信奉公正和机会平等,靠个人努力的美国梦成真的证明,而是美国梦破灭,超越国界人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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