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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钟强

华东医院麻醉科副主任医师。作家，著有长篇小说《医恋》和《日出月入手术室》，电影《医缘》编剧，导演

蒋立冬 黄松 绘图

因为医生工作的专业性，所以医生是越老越专业，越老越有经验。同样在门诊，病人喜欢选择老医生，即使和年轻医生开出同样的药方，老医生的药方含金量似乎更大，信任度更高；同样在病房，一个老医生查房和一个年轻医生查房，作出的治疗方案可能完全一致，但病人好像更青睐老医生。总之，医生是越老越吃香。不过，老男医生和老女医生在临床上依然各有千秋，各有特长。

在手术领域，超过六十，达到七十，甚至是八十高龄依然能站在手术台边执刀为病人手术的，那绝大多数是老男医生，即使是为手术保驾护航的麻醉领域，超过六十，依然战斗在临床一线的，大多数还是老男医生。这自然有体力的优势能够支撑他们继续保持旺盛的工作热情，雄性荷尔蒙是这一切的原始动力。

在门诊，年龄超过六十仍能坐堂的女医生大有人在，她们的沉着和经验，特别能使病人感到亲切，特别愿意信任，往往起到药还未到病已去掉一半的神奇功效。能够以充沛的体力、清晰的思路独当门诊一面，雌性荷尔蒙的功效少不了。

众所周知，男性看待问题，处理事务偏重于理性出发；女性面对问题，解决事务偏重于感性出发。理性的惯性演绎就是逻辑思维，一旦逻辑思维启动，就容易深层次去剖析问题的本质，就容易获得事务内部的真谛。长此以往，著书立传的资本得以积累，功成名就的基础得以垒实。纵观那些活跃在临床上的老男医生，富有几十年的临床经验，又善于不断总结，不断提高，在医疗工作中游刃有余，指导年轻医生搞课题，写论文，读学位，样样在行。在科室不是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就是权力大大的老主任，受人尊敬。

当然，那些老女医生也巾帼不让须眉，体力稍弱不等于资历稍弱，几十年造就的自信使她们面临病人突发危机时不慌不忙，沉稳果断，往往一个点拨，一个妙方，让病人起死回生，转危为安。几十年所积累的病人资源，这一时那一刻都会向她求医问药，让她退而不休，忙得不亦乐乎。

在临床上确有这样一种感受：医生是越当胆子越小。究其原因，那是因为临床接触时间长了，各种各样的风险经历多了，遇到问题思考得也复杂了，当然，认识也更全面了。相比那些年轻男女医生的快速诊断，简捷治疗，无论老男医生还是老女医生，在诊断和治疗的节奏中突显的是稳而重。这也许正是许多病人希望看到的，想想也是，我这么早就来排队挂号，又耐心候诊一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就诊了，你医生两三分钟就下处方了，心里难免不甘，更担心的是：会不会没有对症下药？遇到老医生的谨慎加仔细，稳重加思考，心灵处方已经满足。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在临床上能够体会深深，心得独到，感悟真切的言语往往来自老医生的谆谆教诲。在电影《金蝴蝶梦》中有这么一句台词：“把一个本来就充满活力的妙龄姑娘整容成大众美女，这只是锦上添花；把一个体表严重损伤，精神压力巨大的女人整容成妙龄姑娘，哪怕是相貌平平，那就是雪中送炭。”这话说的是整形美容医学的核心价值。在编写剧本确定这句话让谁来讲的时候，我毫不犹豫选择让一个剧中老医生来讲，而不是让青春靓丽的女一号或者年轻活泼的男一号来讲，追求的是这话来自真正临床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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