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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导读】人类在不断觉醒的过程中对世界充满着困惑,人间世界,有多少灾难、痛苦、失落和无助需要人类去面对。作为身处其中的人,与超然出世的神,在面对共同的世界时,他们的发现和感悟,往往是一致的,世界原本美好,一切灾难,都是人造的劫难,人间的秘境,在于与自然和谐相融,作家鲜圣的长诗《秘境》便揭示了之一主题。(《用诗意的神性坚守人间净土》张柔)
大地上的一切疼痛,都是人造的劫难。
——题记
作者:鲜圣
1
地球的裂痕越来越真实
渐渐熄灭的灯火还有余光
人间劫难,在劫难逃
我逃出龙门山断裂带
攀爬在奥林匹斯山的遗址上
看见众神的目光凋谢在暗淡的天宇
地球,神与人类共同的一滴眼泪
开始冰凉,开始坠落,能量耗尽骤然破裂
众神的名字,从噩梦中醒来,回到人间的游戏里
漂浮在飓风之中。巫术和神力,肉体和灵魂
在巨大的伤痛面前,失去了原有的魅力和威望
奥林匹斯山华丽的宫殿,被血光覆盖,众神体面的姿势
像一棵草木,不断趔趄,不断退却
巨大的火光,聚拢、升腾和焚烧
阳光冷冻,月色凝固,星光露出狞笑
宙斯(zeus) 阿瑞斯(ares)狄俄尼索斯(dionysus)
阿佛洛狄忒(aphrodite) 阿波罗(apollo)赫准斯托斯(hephaestus)雅典娜(athena) 塞勒涅(selene)
我一一呼喊,他们,哑口无言
我一一呼喊,他们,好似已经枯萎
宙斯(zeus),天神,传说中能呼风唤雨
此刻,变得规规矩矩,乖乖巧巧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奥林匹斯的山巅
暴风骤雨席卷了他坚定的目光
巨石飞溅,泥沙俱下,他躲藏在强烈的磁场里
神经麻木,肢体僵硬。地动山摇的时刻
战神阿瑞斯(ares)也变得精灵,变得出奇的安静
草木,在缓解人间的疾苦。玫瑰和水仙
供奉的祭品,在神坛上躬下了背影
大海正在崛起,古老的地中海、爱琴海
发出疯狂的嘲笑。神的家园
人的家园丢失在大自然的怒吼声中
众神的武器,金光闪闪的长矛或者羽翼丰满的兀鹰
在飞沙走石的丛林中,光芒隐退,羽毛妥协
黑夜提前来临。黑色的时间,垄断这个世界
一切完美的神话,都已失灵,群山萎缩
神的寓所,奥林匹斯山正在矮下去
一座雄伟的山峰在坍塌之前,从地球的裂痕中
我发现了人间还有秘境
我跟随蝴蝶的翅膀开始逃亡
逆风而下。时光正在重组
野兔飞奔,一部分脆弱的肋骨正在裂变
瓦砾,飞舞人间。美好的事物,在痉挛中支离破碎
远山的一片叶子,像巨大的屏幕
把无数尘埃放大,把无尽的光阴写在它的表面
遇见的树,倾斜,与另一棵树相依为命
大地,正在推陈出新。大地上的万物
正在重新生长。一只蚂蚁爬向大道
跟随我的脚步,走向为未知的远方
奥林匹斯山的雪,依然容光焕发
人们良苦用心搬开坍塌的碎片
受伤的麋鹿吐出舌头,舔舐皮毛上的光泽
那些钢筋、水泥和野草
在人间构成庞大的宫殿。钢筋的脆弱,水泥的瓦解
在人间,成为一道道沟壑
伤痛的大地,枯木,潸然泪下
风声,越来越近,低处的流水
蔓延在更低的地方。大地继续着存在
我看见飞鸟、走兽,鱼和蛙在集体奔走
它们寻找安全的天空、洞穴和水池
暗自度日,寻找瓦砾堆里的余温
我站在高处,看见了它们的仓皇
听见了它们漫长的喘息和短暂的呼吸
还有石块在滚动,还有尘烟在突围,还有河流在漩涡里
我伸出手臂,紧抓岸上一棵草,发出救命的咆哮
我站在高处,天上的太阳,摇摇欲坠
这是一次强烈地震引发的颤动
可能是人间的一次遭遇,或者是人为的一场祸害
渺小的人间,无法托举人性的重量
受伤的大地,在自我修复,依然无法还原当初的模样
我经历的岁月,在落日下沉的瞬间
土壤的骨头里闪烁着无限星光
岸上的船只,像一只聆听的耳朵
打听到了人类的出口,依然很拥挤
2
面对天空,我只能仰叹:天不从人愿
缪斯(muse) 风姿绰约,她们还在轻歌曼舞
她们在奥林匹斯山,面对皑皑白雪,面对高山流水
面对花鸟草木,唱出了人类的悲欢离合
人类的火把,点燃了自己的旅程
雨滴坠落。雨滴之箭射向大地的窗口
观望者,在雨中望雨。我把血液掺和在雨中,更加潮湿
地上的雨点汇聚成汪洋,洪水在悠闲地漫游
更多的脚印,在雨中开成花瓣。匆忙的人群
分流在岸的两边。寂静的天宇
只有雨在抽泣,滴答滴答,滴落在一地石头的根部
我听见石头在发芽,在诉说,在交头接耳
大地安然无恙。水中的月亮,很静,像一群鱼
在水上游戏
涉水而走,我的先祖,找到了岸上的渔火
他们在洪荒中,成长,成熟,或者衰老
他们望洋兴叹,在水中打捞自己的影子
他们束手无策,面对一地鱼贯而入的洪水
在用古老的记事,安慰子孙。他们在祷告
在祭坛上叩首,再叩首。他们把洪水
视为神祗,让洪水漫过自己的胸襟
然后,在水中泅渡。岸,就在身边,他们长叹
无法抵达水的边缘,在水中期盼长出鳞片
浮出水的包围
天地洪荒,在奥林匹斯山路上
我遇见了月亮女神塞勒涅(selene)
她用一轮明月,让冰冷的世界
笼罩在一片和熙温暖的氛围之中
月光喂养着一群羊。她在探寻人间的春风和爱恋
她爱上的牧羊人恩底弥翁,已经沉睡,不再醒来
我们遇见了先祖大禹,我们把自己当做他的一部分
大禹的手中,欠下一笔血债,由我们偿还
他捉住了水妖,又返还给人间。洪水
依然在大地上泛滥。没有蒸馏、退却的洪水
我们把它视为人间的一部分。我们退却
退到到森林、湖泊、高山之间,俯视苍茫
俯视江河的澎湃。我们找到了一把钥匙
它在水中,泛起了波纹。我们尊重天地之间的准则
自然的力量,第一次理解,还很粗糙
洪水在蔓延,我的先祖一直在水中舞蹈
他们沉默,他们大笑,他们在水中安眠
他们怀抱石头和瓦块,砸向水
他们开渠引水,给水指一条出路
傍晚的天空,熟悉的水域
他们与水和谈,把洪水当做亲人
在水中种下莲花、芦苇、鱼和虾
在水中,安插自己的影子
然后,等水微笑,等水徜徉,等水低下头颅
缓慢地从自己的身边流过,从儿孙们清澈的眼底下流过
水淌过的地方,变得平坦开阔
喂养的一群小鱼,鳍和尾巴上响起涛声
山峦的倒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们重逢在洪水走过的路上
面面相觑,水留下的痕迹
手中的器皿,无法一一回收
只有把水,献给天地之间的万千沟壑
献给擦肩而过的码头和港口 河流的深渊里
人类,渺小如一粒沙石
在大自然的喧嚣面前,人类学会了屏住呼吸
学会了在河流中央,购置一座岛屿
围绕在水的周围,用船,划向彼岸
3
闪电来袭。闪电,是天地的长矛。
我们冲动地诅咒,冲动地前行,冲动地争论
我们靠自己的眼光,指责天地的叛逆
闪电的鞭子,抽打在我们的身上,一边痛
一边忘却。人类的诡计,被闪电照亮、撕碎
人类在逃亡的路上,重新更换了位置
闪电的长矛,婉言谢绝了人类的哀求
众神的铠甲,已经着火
战神阿瑞斯(ares)在奥林匹斯山上像蚂蚁一样
地火在焚烧,舔舐他的胡须。他的猎犬
在闪电的包围下,失去知觉
天与地在分裂,星辰发出虚幻的微光
神的力量,无法挽救一对孪生姊妹
无法抵达人性的彼岸
云朵在天空燃烧,天边已经着火
云朵发出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神的王国
在奥林匹斯山上,云朵哗哗崩溃
太阳神阿波罗(apollo)完美的身段,在星空下
只是一个标记,太阳就此止步
铅云,覆盖了它的万丈光芒
闪电,把黑夜照亮
允许黑夜闪光
我在神殿里看见,闪电先于我到达
闪电过后的天空格外干净
神,不再与闪电抗衡
他们回到人间,指给人类一道伤口
把死亡,定格在贪婪、仇恨和阴谋、暴戾之中
把人类的行径,控制在闪电撕开的裂口之内
让人间,少了火花,少了摩擦,少了较量
在闪电的缝隙里
我发现了人类的指望,还很强大
他们把闪电当花环,高高举在头顶
他们在闪电下,突围,深切感受到自己的责任
他们在互相鼓励,走出阴影,获得重生
他们在爱的城堡里,相依为命,抵挡洪水
逃过地震,人类相信,闪电撕开的天地裂痕
只是人间的一个小小的伤疤,他们仰望天空
指望太阳,永不沉落
4
狂风暴雨还在继续。次生的灾难,伴随人间
我看见了泥石流,在奥林匹斯山上气势汹汹
倾泻而下。野兽在山间嚎叫。神灵被肢解
攀岩者紧紧抓住一枝藤蔓,狩猎人放弃了兽皮
我们,放弃了杂念和欲望。轰鸣而下的石头
砸破了草叶上的露珠,砸碎了石头上的青苔
我们手无寸铁。我们无处可逃。我们埋葬在泥石之下
我们捡拾一粒石子,把它扔向远方
在高高的奥林匹斯山上,健康女神阿克索(akso)
正在给神疗伤,正在给人疗伤
她手中的蛇,死里逃生,活在了她的信任里
蛇,是她的宠物,也是她的伙伴
她在顿悟中,明白了以毒攻毒
她以毒攻毒,让人性保持平衡
她用自己的手臂,为人间遮风挡雨
在奥林匹斯山上,她用一剂药方抵挡了万顷泥石
大地上的生命,脆弱如草木
村庄,为数不多的村庄在大地上坚挺地站立
我坚信自己的力量,在灾难来袭之际
快速躲过,并且好好活着
被压弯的草叶,一样站立了起来
我像初生的婴儿,满眼都是灼热的泪光
重生和初生,一样光彩夺目
我走向田野,在葡萄成熟的季节
遇见酒神狄俄尼索斯(dionysus)
他栽植的葡萄,已经成熟
他漫不经心喝酒、跳舞和唱歌
他走到哪里,乐声、歌声、狂饮就跟到哪里
葡萄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冠,让他变得楚楚动人
我和他攀谈,说起往事,说着死里逃生的危险和传奇
他领着我,狂饮,在野外,在暗无天日的昨天
我们一同说起大自然的威力,他醉了
梦呓里说,人,不能胜天,人只有顺天而行
我在他的呼吸里,闻到了大地的酒香
5
海在涨潮。我漂浮在地中海和爱琴海的怀里
接受海水的沐浴和洗礼。我是一只木船,承载的重量
只有我自己和自己的影子。我在海上歌唱,海鸥和鳗鱼
也在歌唱。除了海上的日出日落,海,风平浪静
海,是我的旅程,也是我的码头。海里有一片古老的土地
我在海上构建一个王国,每一滴水,都是蔚蓝的。
我在海边遐想,流连忘返
在海水中遇见的一只乌龟,它已活了800年
我羡慕海洋的生命,如此不老
在夜里,我看海,星光落入海中
像一座城市,闪动的霓虹。美好世界,在海岸线上蜿蜒
我游向了更深的海。沿着奥林匹斯山脉潜行
我像一个海盗,在窃取海洋的空旷与宁静
海神特里同(triton) 与我势不两立
古老的地中海,是他的领地
我的到来,惊动了它的安详
海浪翻滚,惊涛骇浪,每一朵浪花,都是他的信使
卷起的海浪,是他澎湃的呼吸
他拥有这片海,海底的鱼、虾以及暗礁
都是他的子民和财富。他在海上行走,呼风唤雨
他在海中站立,是人,也是鱼。他把握着海洋的阴晴
一只海螺,是他的随从。海洋躁动
他吹响海螺,咆哮声席卷大海
海上波涛汹涌。大海的云烟,密布在他的眼中
在他拥有的神圣的领地里只有一片蔚蓝
鱼、虾、蟹、珍珠、珊瑚和水母在海底家园里安详度日
人类无法想象,海神创造的世界里
生命与生命的交锋,是如何在惊涛之中完成的
面对大海,海啸,是另一种危险
我被大海遗弃,我只能短暂停留,把大海还给他
大海容纳了一轮太阳和一轮明月
也容纳了我的到来和远去
风生水起的人间,有一片静海,留给大自然,多好
6
雪崩。白色的花瓣,脆裂一地
满目苍白,淹没日月的光芒
攀登者在雪地里艰难地移动一寸光阴
雪,暗藏的锋芒,指向高高的奥林匹斯山
众神在雪地里磨刀,在雪上舞弄拳脚
它们打败了人间的傀儡,打败了人类的奸佞
无法击碎雪的挥洒和雪的沉默
积雪沉淀在山巅,山峰失去重量
雪与自然在交换人类的火焰
白色的火焰升腾,那么轻盈,那么美丽
雪山,笼罩在白茫茫气息里
多呼吸一口,吐出来的都是云雾
有多少辽阔,就有多少绝境
众神,走不出自己的疆界
它们守望在雪之巅
用一片雪花,作衣裳
再用一片雪花,作武器
雪的声音,在空中呼啸
我听见了雪的呻吟、雪的悲叹、雪的诅咒
满山遍野寂静下来,只剩下雪的轰鸣
雪继续在下坠,在粉碎,在碎裂
人间,在一场雪的事件中,学会了躲避和逃亡
人间,只有一条道路可走
他们沿着雪的方向,向下坠落
从山巅到山脚,满地都是雪花般飞扬的头颅
和雪水般冰凉的身影
众神走出雪原,站在高高的奥林匹斯山上
它们用悲悯的目光,审视这个世界
雪的凋零,束手无策
雪的挽歌,耳熟能详
半壁江山的危机,它们在洁白的大地上
破解人间的密码,得出的结论依然是:
雪要长眠,人要散落,鸟要绝迹
雪,是唯一的伤疤
我在奥林匹斯山上,望见了白色的城堡
寒风凛冽,残雪消融
积雪反光,照见的人类,匍匐在崎岖的路上
他们在通往秘境的途中
或者,已被雪彻底埋葬
或者,像一粒种子,还在雪地里翻身
7
天上的雪,砸向人类的纷争
地下,在奥林匹斯山的山脉低处
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它们叫瓦斯
是煤的一部分。800米深处,我们一次次向山下掘进
通风口很遥远,掘进的速度
让奥林匹斯山一次次颤抖
数千年的枯枝败叶,结晶成黑黝黝的煤
风和氧气,带在身边
赫淮斯托斯(hephaestus)不敢靠近的地下
人类,用钻探机和挖掘机在向煤的胸膛深入
瓦斯,像鸟鸣一样,盘旋在煤的枝头
像众神的喘息,缠绕在深井里
气味异常,通风口已经关闭
站在煤井口的一株小草
正在禅坐,寺庙里的灯火
有一束光,就是煤的亮光
诸神在奥林匹斯山上踱步
它们听见了地下的热烈
山底打开的裂口,一缕缕尘烟向外升起
呛人的味道,含着火星
煤,是山的化石,是山的精气
煤的开采,让诸神目瞪口呆
它们把火,放进行囊里
向井下灌水、通风、喊话
人类,关闭在封闭的地下
任由碎末飞溅,瓦斯缠身,相对无言
地下轰然炸响。土崩瓦解
人间劫难,来自于自己的欲望和双手
人间,在地下水的渗透、瓦斯的爆炸声中
放弃了与一座大山的对峙
他们纷纷从井口逃亡,看见了昨天的太阳
鲜红如一枚橙子,有些酸楚的味道
我在奥林匹斯山的入口处
看到了升井的人群,他们两眼乌黑
像一截深埋在地下重现光明的乌木,尚未腐烂
8
偌大的人间,抵挡不住一粒尘埃
抵挡不住一粒细小的病菌和致命的病毒
冠状的病毒,像花朵一样美丽
那是人间的另一类罂粟,它小,小得无法肉眼看见
但它是刺向人间的锋芒,是大自然释放的致命的武器
sars病毒、mers病毒、新型冠状病毒一直在大地上流窜
从蝙蝠体内、果子狸体内、穿山甲体内,再到人的体内
病毒在接力,在传递、在繁衍、在悄无声息地传播
无声的杀手在大地上疯狂地肆虐
所到之处,悄无声息
人们惊恐万状,大地谈疫色变
病毒,看不见的杀手
我们叫他瘟神。每个感染者
都是这些病毒的传播者。人们与之搏斗
用口罩抵挡,用消毒液灭杀,用中草药抵御
大地干净的肌体,被这些病毒侵蚀
人们穿过巨大的迷雾和紧张的空气
切断病毒的链条,一次次与病魔抗争
一次次重新审视家园的草木和牲畜
但人们,依然忽视了它的存在
祸从口入。人类的餐桌上依然摆放着蝙蝠的肉体
依然在畅饮着一只猴子的鲜血
依然在啃食一条眼镜蛇的肋骨
可怜的人类,也是可恨的
野生动物,是我们的邻居,也是我们的朋友
释放病毒,是野生动物最后的防线
人性的泯灭,换来的只能是自食其果
我在奥林匹斯山上,听到了神的嘲笑
人类啊,馋嘴的人类
啃食的终将是自己的筋骨
花朵一样美丽的病毒,带给人间的
只能是惨烈的悲痛和无尽的悔恨
9
大地上的一切疼痛,都是人造的劫难
大地上的一切悔恨,都是人为的警示
我们热爱大地,爱它的河流、山岗和草地
爱它的温柔、它的光芒、它的给予和它的养育
神谕的宫殿里,有些血债和搏击
在人的世界里,我们只有隐忍,小心翼翼地顺从
神已无法抵御,人在其中,无法反抗和斗争
大自然,是温顺的一头小绵羊
我们听见的咆哮,是这只小绵羊面临绝境发出的哀叹
我们怀念一颗星星的温暖,怀念一块石头的冰凉
怀念一地流水走过的沟壑,怀念一场雷雨惊醒的虫子
树上,还有一枚果子在等一只鸟
水里,还有一丛水草在等一尾鱼
地上的风中,夹杂着花的芳香
善意的一只老鼠,把洞穴挖进了我的房间
漫不经心的啃食,房间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村口的萤火虫,把夏天的夜晚重新照亮
人间的秘境,雪花成为信物
它覆盖的万物,在雪的怀里念经
太阳在天上俯视人间,让人群聚集在一起
相互取暖。强烈的地震波,是人类的眼神
一转弯就消逝在人的记忆里。暴雨、洪涝、泥石流
在反复擦洗大地的污垢,它们在相互驱逐
人类的过失和过错
10
灾难,终会过去,灾难,已经过去
人间,战胜了自己的灾难
我用人间的一座茅屋,去换取奥林匹斯山上众神华丽的宫殿我开始渴望爱情,渴望月亮的温柔,渴望火的升腾
我找到了通往人间的秘境,就在我们的脚下
我回到奥林匹斯山,重新组合的高山之巅
呼喊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aphrodite)的名字
她来到我的身边,高贵端庄,丰满的胸脯、浑圆的双肩
柔韧的腰肢,凸显女性独特的成熟美
桃金娘还是她的圣树,鸽子还是她的爱鸟
美丽还是她的筹码,爱情还是她的向往
爱与美,既是梦寐,也是救赎
忠贞,是神话的道义,也是人间的美德
我看到智慧女神雅典娜(athena)
依然为人类征服女妖
纺纱、织布、制革、造船、冶金、铸铁
一个女子所能做到的,家喻户晓
桑、麻、锦,是一个女子身怀的绝技
她把纺织、油漆、雕刻、制陶等技艺不断传给人类
她依然在摇动纺车,纺织出华丽的锦绣,披在人流织成的长河
她看到人的衣冠,看到人的灵魂,她爱怜这些手无寸铁的人
献给人类一颗枝叶繁茂、果实累累、象征和平的橄榄树
在通往秘境的路上,烈火在蔓延
喷薄的燃烧,无尽的烟云,狩猎者在石头上淬炼
燧石,人间的骨头,天地之间凝固的血块
先祖在丛林里观望,在石头上假寐
燧石在嚎叫,旷野里回响着石头的呼啸
火,在人间走动,从此不再泯灭
火,在人间繁衍,人群抱团取暖
人群以火为武器,与火互为对手
人群,分流在火的海洋里
人群,配上火的外衣
火苗上的野兽,味美而缠绵
火苗上的笑声,光泽四溢,融化落叶与寒霜
火,在石头上生根发芽
火,信守到人间,旷野里的粮食和牛羊,跟着火一路奔跑
生烟的水上,石头与铁器的回声,卷起一阵阵涟漪
水与火的较量,延续了人间的智慧和力量
火神赫准斯托斯(hephaestus)抱着一团火
继续在游戏和玩耍
他是宙斯和赫拉的儿子,他生来丑陋并瘸腿
他是火的精灵,是火的身躯,是手握石头的那个人
像莲花一样的身躯,一直环顾着苍茫人间
燃烧,熄灭,再燃烧,再熄灭,火种,生生不息
人类,生生不息。火的舞蹈,闪烁在人神共舞的天堂
火,成为人类繁衍的气息,成为热浪弥漫的江山
火的图腾,镌刻在人间长河,火的光芒,穿透人间云烟
人们相信:在通往秘境的路上,月光,也会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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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锦江区作协副主席,四川省减灾中心副主任。诗文散见《诗刊》《星星诗刊》《诗选刊》《诗潮》《扬子江诗刊》《敦煌诗刊》《中国诗歌》《散文诗》《散文选刊》《中华散文》等300余家报刊,入选《中国年度散文诗》《中国年度诗歌》《60年文学大系》《中学生最喜爱散文诗》《中外散文诗百年精读》《中国当代散文诗百家精品赏读》等40多种选本,获各类文学奖60余次。参加17届全国散文诗笔会、首届星星诗刊青年诗人笔会。出版诗歌、散文、散文诗集7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