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剧情简介
本故事已由作者:阿念,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世界上最噩梦的地方是口腔科,无论去几次,“滋滋滋”钻牙的声音都令人恐惧。而我就在这样一个永远无法习惯永远胆战心惊的地方遇见了一场美梦。
第一次遇见那么帅的牙医,只是看到一双眼睛,便觉得心神恍惚,言不成句。是勾魂夺魄的一双眼。他问我什么症状。我说左边有颗牙痛。
“好,那你躺上去,我看看。”
躺上去。来口腔科多少次这句话就听了多少次,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脸红心跳。
“左边看起来正常啊……”他把着我的嘴,又继续看,“在右边,这颗痛是吧?”他拿冰冷的器具敲了敲。
“说错了一边……”我有点脸红。
他笑了一下,眼睛弯起来,“看牙这么紧张?”
不是的。你使我紧张。
“给你补牙,放松点。”
“不紧张的,我补过好多颗了。”在他准备材料的间隙,我告诉他。
“要好好刷牙啊,躺好。”他要开始动手了。
我想接一句,那你教我怎么刷牙。但这句话很白痴,听上去很不聪明。
牙齿传来熟悉的酸痛感,我全身绷紧,眉头皱起来。
他停了几秒钟。
这也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待遇,以往的牙医多半会忽略我这种表现。我沉溺在这几秒钟的温柔里。
“忍一下哦。”
他还出声哄我。像哄一个小孩。我忍不住地弯起嘴角。
“你在乐什么?”补好了,他让我坐起来。
“牙齿好了,我开心啊。”
“回去千万记得好好刷牙,去门口缴费。”他递给我单子。
就要走了?我还想多待会。但牙都好了用什么理由留下来?好想开口要微信,但要怎么合理自然的在医院搭讪医生?未免太羞耻。这里好多人,要是被当众拒绝,怎么办?
牙疼的我去医院就诊,却意外对主治的帅牙医一见钟情
“还有什么事吗?”他看我站着不动。
想跟你发生一些事,可以吗?想知道你口罩下面那张脸是什么模样,可以吗?想之后也可以常常见到你,可以吗?脑袋里千言万语,嘴巴就是张不开。一点出息没有。
“没事。”快速地摇了摇头,赶紧跑了。
在缴费的时候忽然又有点不死心了,问前台妹妹,“口腔内科5号台的医生叫什么名字呀?我下次还想挂他的号。”
她看了我一眼,颇有深意的笑了,似乎很懂我的司马昭之心。
“林深。他后天值班。”
我向她道谢。她说了句“加油”。或许这就是girl help girl吧。
两天后的傍晚,我出现在医院门口附近,没有挂号,只是想等他下班,期待脱离医院这个环境下寻常而又像奇遇般的会面。女生一旦惦念某个人,就开始给自己疯狂加戏。
等了四十分钟,在门口走来走去,保安瞅我好几次,最后问“上这干嘛来了”。我本想脱口而出“等人”,话到嘴边变成“接人下班”。然后傻不愣登把自己逗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他。
依旧戴着口罩,只是看到那双如星似月的眼睛,不费力气辨认出来。没有戴医生帽,这才发现是个平头,有点意外。
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住他,眼看要错过,最后小声尖叫“啊”。
他向右转身看到我,两三秒间将我认了出来,很自然对我笑,“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自然是为了见你。可要怎么说?内心戏那么多有什么用,一见到真人什么都发挥不出来。
“姑娘说来接你下班啊。”最后还是保安救了我。
林医生明显惊了,盯着我看。我飞快的低下头,又害羞又想笑。
“哟,还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小姑娘!”保安再次助攻,说完乐呵呵走了。
我也与林医生同行。
“你住哪?”
“我不回去。”我回答得很快。
林医生又笑了,没有笑声,只能看到眼睛弯起一点点,像星星在闪。
“说了接你下班,就要送你回家的嘛。”
“哦?你说了?不是保安说的?我还不知是真是假呢。”他用一种调笑的语气。
“是真的!”我像在抢答一样。
“当真要送?”他脸上一直挂着笑,似乎心情很好。
“千真万确!毋庸置疑!斩钉截铁!刻不容缓!”我边说边点头,好像因为他心情好就变得不紧张了。
他哈哈哈笑起来,爽朗清脆。“好,那就送吧。”
他就住在医院附近两公里的地方,于是我们漫步走回去,天色渐晚,月上梢头。
“你牙补过之后还好吗?”
“好得很。”
“那就好。”
“既然你关心了我的牙齿,那我也来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吧?”我朝他眨眨眼。
“哈哈,单身未婚,没有私生子。”他很配合。
“那就好。”
过了阵子,我又问,“那性取向是否为异性?”
“你看我长得像喜欢同性?”他倒不生气,一脸玩味看着我。
“我以为,这又没有什么固定标准长相。不是李安说的嘛,每个男人都是一座断背山。”
“李安,冒号,我可没说过这话。”
“哈哈哈哈。”我笑得张大了嘴,可能牙床都露了出来。
“那尊重一下李安,至少目前我都是异性恋。”
“那就好。”
“那你呢?”
“我也单身未婚,没给别人生过孩子,目前为止都是异性恋。”
“那就好。”
我忘了我们两个说了多少个“那就好”,似乎这就是个“那就好”的夜晚,让人没有遗憾,只有美满。
或许有一丁点遗憾就是,两公里太短暂。
“到了。”
“嗯。”
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我总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
“那我进去了。”说完没有立即走。站在我对面,又笑了,看着我,略有些腼腆,“好像是第一次被女生送回家,让你看着我进去,还怪不习惯的。”
“你以后有很多机会对我做我现在对你做的事,对吗?”我期待地看着他。
他与我对视,没有什么迟疑,“对。”
说完转身准备走了,我又突然喊住他,“我想看看你!”
他回过头,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我上前一步,离他更近了,举起手放在离他耳朵很近的位置,心跳又开始不平稳起来,“可以吗?”
他没有拒绝。
手指碰到他耳朵,一点点热,软软乎乎,我觉得我现在的心脏也变得像他的耳朵一样软,像是快要化了的冰淇淋。
“像不像在开盲盒?”他开玩笑。
轻轻地把口罩从他脸上拿下来。看到他全部的样子。看了足有十几秒,没有说话。
他是出奇和谐的一张脸。
眼睛还是最漂亮的,但不是以大取胜,而是黑眼珠很亮,能把人不自觉吸进去。双眼皮不宽不窄、眼睫毛不长不短,总之是很和谐。鼻子、嘴巴似乎没有更多可说之处,也是不挺不塌、不厚不薄的。
就连脸型也是如此,并不流畅到锋利,可也绝不是钝的。每一处都在中间值,但组合在一起却神奇地拥有了九十分,是耐看的类型。
他是很温柔的气质,偏又是个平头,以为会很不搭的,没想到还是和谐,看上去健康、年轻、率性、妥帖。他的五官没有攻击性,又时常在笑,就更让人觉得没有距离感,好像随时准备答应你说出口的每一个要求。
我告诉他,“是最难抽中的隐藏款。”
他听完,又咧起嘴笑,眼睛亮过天上星星。
智者不入爱河。我想当个傻瓜,心甘情愿。
后来在微信上不咸不淡的聊着,他总会回我,但也并不显得多主动,我又想再次约他。
“林医生,最近牙口好,吃嘛嘛香。”
“那就好。”我怀疑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
“多亏了林医生医术精湛呀,让我请你吃饭吧。”
“还是我请你吧。”
猜到他大概会这么说,于是我顺着接话,“不用这么客气啦,真要请的话,吃完饭后你可以请我们看电影。”
“可以。”
我现在真是出息了,都会一石二鸟了。
我们看了一部爱情电影,但男女主角最后没在一起。女生选择了实现自我价值、以追求自我为主的另一条路,那条路上男生无法与她同行。
散场后,我们往外走,他突然问我,“你觉不觉得爱情也是确认自我的一个过程?”
我陷入思考,没有马上回答他。
夜深了,城市变得安静下来,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我们没有说要去哪,只是走在路上。
“我谈过很多次恋爱。”
这句话让我顿时从电影里抽离了出来,像有人往我正在走的路上兀的泼了一大盆水,我吓得往后退,“你的自我需要这么反复确认吗?”
他被我逗笑,“确实是在那些过程里,更加认识我自己的。”
“那现在的你,是怎样的?”
“学医很辛苦,我工作也很累,我有时觉得麻木,有时又觉得这就是生活,大家不都是这样在过?”
“你的重点都在工作上,你不考虑感情吗?”
他没说话,我的心在下落。而后他突然一句话又让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是有一点喜欢我吗?”
不知怎地,我也突然变得很勇,“比一点还要多一点。”
“为什么啊?因为我的脸吗?”
“这句话是个陷阱。因为你是你,而不只是这张脸。别人可能也长得帅,你明白吗?但事实就是,我遇见了你,没有遇见别人。”
“但你其实根本还不了解我。”
“了解是相爱必不可少的前提吗?冲动才是爱情里固有的那一部分。充分了解一个人之后你还会想跟她恋爱吗?”
他想了一下,“好像……也有点道理。”
然而我是乱说的,我根本只想蛊惑他。
“周佳韵,你有点不一样。”他歪着头,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我。
“你知道为什么吗?其实我根本没有哪里不一样,是因为你有了些小心思,所以你看我不一样了。”我继续蛊惑他。
“是吗?”他停了下来,看着我。
“这是一种荷尔蒙滤镜,你是医生,你很懂的呀。”
“我觉得我没有你懂。”他上前一步,离我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你不懂自己的心吗?”
“有时候懂,有时候不懂。”
“都说医生很聪明的,还不如我呢。”
“那你有多懂?”他微低下头,突然气氛就有些暧昧。
“我喜欢你,这是最清白无误的一件事了,星星月亮都知道。去接你下班是因为想见你,如果不去可能就是再也没有瓜葛的两个人了,我不愿意那样。
每天找你聊天是因为想念你,什么事都想分享给你。约你吃饭看电影是因为想要靠近你,就像现在这样,离你这么近,跟你面对面,感受得到你。
我不敢说这一切有多经得起考验,爱情本身就不是一件多么经得起考验的事情。只是,太真实了,那种扑通扑通的心跳,我已经好久没有遇到。”
我有多懂我自己的心,我全部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没有技巧,只有真心。
“周佳韵,我可以确定了。这不是滤镜,或者至少不全是滤镜,你真的不一样。”
“所以呢?要跟我试试吗?”我仰头看着他,很骄傲,却又像个信女,虔诚等待垂爱。
“如果你发现我其实不好呢?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怎么办?”
“一个人的好与坏,本身就是相对概念,不是绝对概念。我认为自己是60%的好人,40%的坏人。这样也可以了,那么60%,我想你应当是有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感性又理性。”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雾蒙蒙的,不那么亮了。
“这个嘛,你也应该靠近我,然后自己来发掘。”
他继续向前一步,胸膛几乎贴着我,呼吸就在我眼前,“要有多近,这样够吗?”
“不够。”
我仰起头,亲了上去。
在这个星星月亮都知道我喜欢他的夜晚,我们交换了一个吻。
“这样才够。”亲完后,我告诉他。
他眼里装着完整的一个我,全心全意的我,他说,“好吧,周佳韵,我们来恋爱吧。”
恋爱后,没想到他真的教我刷牙。站在我身后,把着我的手,教我用巴氏刷牙法,还教我用牙线。
“我好像小朋友啊,刷牙还要教。”
他拍拍我的头,“你就是我的小朋友啊。”
“好吧,那你是我的大朋友。”我抱住他。
“我也觉得我很大。”
我在他怀里笑得东倒西歪。
大朋友跟小朋友的恋爱也是普普通通,像天下所有的恋爱那样。喜欢腻在一起,很多事想要两个人一起去做。
以前我晾衣服完全不觉得需要另一个人,但是现在我就想他在旁边给我递衣架。一个人时,快乐是单倍的,但是两个人时,快乐却比双倍还要多。恋爱是好划算的事。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担心我认为他不够好,他明明是好好先生。尊重我,体贴我,情绪稳定,收入稳定,也没有不良嗜好。我算是捡到宝了。
我还是经常去接他下班。保安认识我了,“小周,又来等小林啊。进来坐呗。”
其实我是觉得室外空气流通,更想待在外边,但保安大叔总是很热情。坐进去之后,来来往往的,林深的一些同事也开始认识我,跟我打招呼。
“要喝水吗?”当初帮了我的前台妹妹问我。她叫秦美云。
“谢谢哦。”我接过水。
“你跟林医生,真的成啦?”
“真的啊,在一起三个月了。”
她笑了下,但脸显得很僵硬,似乎是勉强着扯动嘴角才有了一个笑。也可能是我错觉。
“祝福你。”语气硬邦邦的。说完她走开了。
那天接完林深,在路上我问他,“你们医院那个前台,有没有男朋友啊?”
“哪个?”
“秦美云,很漂亮那个。”
“你问她做什么?”他轻微皱了下眉。
“好奇啊,不能问么?”
他张了张嘴,但没说什么。
“我想给她介绍男朋友,所以想先问下嘛。”我换了个说法。
“我跟她不是很熟,不知道。”
话题就结束了,而后他跟我聊起别的来,我也没再将秦美云放在心上。
事实证明,当女生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尽管只是一点点,那也都是真的。
几天之后,秦美云就成了我们这段关系中的一个大炸弹。
那天是周五,原本我需要加班,没打算过去找林深。最后客户说暂时没那么急,推到下一周也可以,我还觉得好幸运,欢天喜地地去了他们医院。
林深还在忙,秦美云又给坐在大厅候诊区的我拿了瓶水。
她微微笑着,坐在我旁边,用一种极其平静寻常的口吻向我说道,“林深跟我睡过。”
“砰”地一声,雷爆了。
那一刻我却有种很怪异的“终于来了”的感受。我总觉得我跟林深有些过分顺利了,在日复一日的甜蜜中,我偶尔也会有些许的不安,这一切太美好了,是我应得的吗?他看上去一点缺点都没有,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跟同事都可以这么乱来,你觉得他对你会认真?”她歪着头,面孔是有些天真的模样,而眼神狠厉。
“你们什么时候睡的?”一开口,我声音忍不住发颤。
“这你去问他啊,你看他会不会对你说真话?”她像个胜利者那样,耀武扬威。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如果不会说真话,那你说的又是真的吗?你的立场是什么?你想得到什么?”
她神情变了,有些措手不及,脸上浮现了短暂的慌乱,“我只是想告诉你,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好,不想你被蒙在鼓里。”
“哦,既然他是个乱来的人,当初又为什么叫我’加油’?你现在跑出来跟我说这些,真的是为我着想?”无论如何,我不想在她面前显得败下阵来。
“我没想到你真的追得到他……”她脱口而出,随即又镇定下来,声音大了几分贝,“反正,你们也长久不了,你从他身上也得不到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反倒是你,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没得到他?你在嫉妒?”我也恶狠狠,不甘示弱。
“哈哈哈”她突然仰起头笑了,随后站起来,不再看我,“你觉得自己赢了是吗?每个女生都觉得自己是例外,真的很好笑。”
我抓紧座位扶手,大口深呼吸,心脏像被人用手攥着,供血不足,难受极了。
没等到林深,我冲出医院,失魂落魄回了家。
脑袋里一直是嗡嗡声,无法思考,伤心的感觉从心脏出发蔓延至四肢百骸,但是哭不出来。我想流点眼泪会痛快些,但是眼睛干涩的发疼,胸口堵得厉害。
林深一直给我打电话、发微信,我没回。
晚上八点的时候,他来了我家。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很焦急,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
我推开了。
“怎么了?我很担心你。我们不是向来有话直说的么?”他的声音温柔得令我发苦。
那便有话直说。我看着他,“你跟秦美云睡过?”
他瞳孔瞬间张大,“我……”
“不要说谎!想好了再说。”我害怕极了。
他原先看着我,听到这一句,却是侧过身去,不再看我。声音变得闷闷地,“她都跟你说了?”
是真的。原来真的是真的。眼泪掉了下来。
“所以,你出轨了。”
“不是!”他很快否认,转过头来,“发生在认识你之前。”
“你是不是在骗我?”我盯着他的眼睛。
“绝对不骗你。”他伸出手来想给我抹眼泪,我偏头躲开了。
“你之前说跟她不熟,你们都睡过还算不熟?还要怎么熟?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他很艰难地开口,“我……那是……我真的没骗你,认识你之后再也没跟她睡过了。”
“她是你前女友?”
“不是……”
“那是什么?”
他不说话,回避我的目光。
“你随便跟人睡觉吗?”我逼问他。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还是沉默。
“那是怎样?你不是要跟我有话直说么?那你倒是说啊!”我的形象一定很难看。
“每个人都会有不想提起的事情……不是么?”
“你有多少秘密?还会有多少女人突然跑到我面前跟我说她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过?”
“没有了,不会了。你冷静一下,不要这么激动。”他试图上来抱住我。
“滚!你脏死了!”我伸手打他。边哭边打。
“我让你觉得很糟糕……是吗?”他听上去也很痛苦。
“是!非常糟糕!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我的喜欢突然变得很可笑!”我失控了,只想发泄,拿腿踢他,不让他坐在我的沙发上。
他站起来,低着头,“可能现在我不适合出现在你面前。”
眼泪越流越多,我看不清他了。
他走了。
我们有几天没说话。
的确是不够了解他,但并不埋怨,这是自己选的。
只是这样冷下去,就算结束了吗?家里放着他的拖鞋、毛巾、睡衣,与我都是情侣款,如今都显得孤单单。我一一拍了照片,想发给他。点进页面了,一再犹豫。他就一点不想我吗?
正盯着对话框,他那边突然发来一句,“其实你根本不能接受那40%。”
我懂了他在说什么,却有如遭雷劈感。我看到的他是好的,我便愿意相信他全是好的,露出来那一点坏,竟轻易将我击垮。
“只要你愿意实话实话,我可以试着接受。”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会信吗?”
我没有回复。我没信心。
手机可能被监听了,与他吵过那一次后,收到的各个话题推送都是围绕着“渣男”、“出轨”、“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似乎互联网上再无好男人。可我自己说过的,好与坏是相对概念。我要因为这一件事就将他定性为坏人吗?
我跑去他家找他。
打开门,看到他眼圈发黑,胡子没刮。他看到我,有点惊讶,开口第一句不是问“你怎么来了”,而是直白一句“我好想你”。
我想我应该来的。无论如何要心平气和、开诚布公谈一次的,给彼此一个机会。
“没有欺瞒、没有修饰,我们来坦白局,认识百分之一百的对方,再看要怎么继续,可以吗?”我们坐在沙发上,我向他开口。
“好,我可以做到。但如果信任不彻底,则坦白无意义。”他亦是很坚定的口吻。
“好,我也可以做到,从此刻开始,百分百信任你。”
他听完之后沉思了会,像是想讲又不知从何讲起,灌了一大杯水,随后像是自我放弃般呈大字型摊在沙发上,“算了,还是从头讲。”
“我跟你说过的,我谈了很多次恋爱。因为我不会拒绝别人。从小就是这样。有人来跟我表白,我看到别人紧张的样子,我会比别人还紧张,我就会说’好啊好啊’,然后就在一起了。”
我不意外。相由心生,我早说过他看着就是温吞善良的样子,好像别人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但我还是很酸,“你不会拒绝别人,我也是那个没被你拒绝掉的别人。”
“哎呀……我刚开始坦白,你就这样……还怎么讲嘛……”他撒娇。借机往我坐的地方挪,手臂挨着我。
“那你继续。”
“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在谈恋爱……都有点麻木了,好像跟谁在一起都差不多。那次看完电影我跟你说,恋爱也是确认自我的过程,我就是在那些恋爱里感觉都迷失了,不知道为什么要谈,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我,好像我就是一直没拒绝别人,然后就被推着走……”
“她们都挺漂亮吧。要是长得不好看,你也不会拒绝吗?”
“都还行吧……也有些是普通点的……”他仿佛很怕我揪着一些细节问,赶紧说道,“哎呀,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大学的时候终于觉得没意思了,我想要一个人待着。而且学医的辛苦程度真的超乎我的想象,我也没空想那些事情了。就很久都没有再谈了。”
“然后?这些事跟秦美云有什么关系?”
“然后……然后就是比较难以启齿的部分了……”
我有点猜到了,“然后你就开始约p,对么?”
他以手掩面,当缩头乌龟。
“铺垫那么多,是想告诉我,你本来不是约p成性的人,都是有原因的,是这个意思么?”
“说好的坦白,你又说成是‘铺垫’。你是在审判我么?这些事情或许不光彩,但我认为也不过是些你情我愿的事。”他不缩了,目光坦荡。
“约过多少个?”
“你不要这么冷冰冰的,让我很难受。我本来也很不愿意提这些事。”他将头撇向另一边,不看我。
脑袋里控制不住地冒出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画面,我需要酒精。
“喝点吧,坦白局不都得配酒。”理智上我认同他说的,情感上我比酸梅还酸。
他去厨房拿酒。杯子也省了,一人一瓶对嘴吹。
“研究生的时候,压力特别大,还要读博,感觉望不到头。那个时候一个师姐对我示好,我告诉她我没有心力来应付这些。
她用一种看小孩的目光看我,她说,我们让彼此开心就好,没有责任跟义务。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会不会又理解为,我故意显得自己无辜。但事实就是那样。”沉默地喝了很久之后,他重新开口对我说道。
“只满足生理不恋爱,你喜欢那样吗?”
“谈不上喜欢,但那时候我需要。跟师姐断断续续维持了近两年。后来还有一个,然后就到秦美云了。不管你信不信,总共就是这三个。”
“跟同事你都敢。您真厉害。”我向他竖起大拇指。
“你……你别讽刺我了……”他声音软下去,就着酒,听上去还委屈了,“我一开始也是拒绝的……觉得很奇怪。后来有次同事聚餐,大家喝了酒,她又很主动……好像说得我每次都很被动……我也就不辩白了,反正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你跟秦美云没有处理好吗?她为什么跟我说那些?”
“她……她后来说,想跟我在一起。”
“你没同意吗?你不是不会拒绝别人吗?”
“别损我了……”他喝酒喝得急,脸红了,更是一副委屈相,“我拒绝了的。”
“你为什么拒绝她,她那么漂亮。”
林深终于看向我,用他那双醉得含水的眼眸,“我知道你以为漂亮是所有男人那里的通行证。但我看得到你多美。”
“秦美云说,每个女生都觉得自己是例外,真的很好笑。她笑我,我像个傻子被她笑了。”
“她不应该笑的。你确实是例外。我六年没有谈恋爱了,你让我心动,我不由自主。”平日里他不会讲这些,酒精让他开了挂,讲起情话来一句又一句。
“没有责任和义务,你不是更喜欢那样吗?”
“你好咄咄逼人啊……”他用一种埋怨的语气,但也像撒娇,“那样也是很空虚的……人哪能真的完全拒绝感情。你是例外,也是天时地利人和。”
他像是醉了,支撑不住,上半身歪躺到沙发上,挨着我,“你没有发现一个事情吗?我从来没开口问过你的名字。因为你第一次来看诊,我就记住了。你知道我一天看多少个病人吗?我没可能记住谁的名字的……爱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讲……”
他变得话很多,“你是来看病的,但是你看我那个眼神哦,真的一点都不遮掩。想说的话都在脸上了,但又说不出来。我让你去缴费,你就站着,不动。你想问我微信对不对,我都猜到了,我都想偷偷给你了……然后你跑了。我以为就没了。没想到过两天你又来接我下班,还是那样,说不出话来。但我好开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那样会让我心情很好。”
我好像要被他哄好了,心里一片柔软。
他像是感应到了那样,突然起身,靠近我,在额头印下一吻。
我也觉得醉了,拥抱住他。
然而又没真的那么醉,很快想到一个现实问题,“但你跟秦美云一起工作,这让我如何放心?”
“这几天我找她聊了,说得很清楚,她不会再找你。另外,我也知道,她不会在我身上花多少心思的。她把脸蛋和身体当武器,当她在我这里没有用武之处,她就会放弃的。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可以申请调到分院,应该过些时间就可以调过去。”
“把脸蛋和身体当武器?你们之间到底什么故事?”
“比起我这个人,大概我的本地户口更有吸引力。我不同意在一起的时候,她说要告诉大家我和她的关系,让我在医院里没脸见人。”
原来她得不到的是这个。
“不过也是一时气话,她觉得自己无往不利,栽我这里没面子。最后什么也没说。跑去找你估计也就是气不过吧。”
“就算秦美云的事情解决了。那么以后呢?你以前是那样的,我如何判断你的以后?你以后是不是会背着我跟别人睡觉?”
他叹了口气,“就是怕你会这样想,所以一开始不敢说。”
“我认了你说的‘你情我愿’,那么现在你说想恋爱了,这算‘浪子回头’?这可以相信吗?你的感情若是与生理可以分开,那是不是你可以喜欢着我,然后和其他人睡?”
他将十指交叉,双手抱到脑后,陷进沙发里,“如果我想要那样做,我又为什么要选择你,选择责任和义务?是你说的,我们都是60%好人,那就不要在听到不好的事情时无限放大那40%。纵然发生了那些事,但在我的主观意愿里,我从来没想伤害任何一个女生,更加不会舍得伤害你。”
我想到一句话:坏人只要做一件好事就得到夸奖,而好人做了件坏事却千夫所指。好人不应该背上枷锁。况且现实里本就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我不敢保证可以永远喜欢你,所以我不做虚妄的承诺。但信任不彻底,则恋爱无意义。我将永远对你坦诚,像你对我这样。”他看着我,郑重无比。
我朝他举起酒瓶,“敬坦诚。”
他拿酒瓶跟我碰了下,宠溺地看着我。
我喝完瓶里最后一口,感到浑身无力,往旁边一栽,躺在沙发上。
他顺势爬到我身上,将我整个盖住。
“恋爱也是自寻烦恼。你看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是很累?”
“你又在口是心非。”他紧紧抱住我。
“人家都说,智者不入爱河。”
“哦?是吗?那我要当傻瓜了。”
“当真?”
“千真万确!毋庸置疑!”他有点亢奋,嘟嘟囔囔地,“还有啥来着……”
“斩钉截铁。刻不容缓。”我补充道。
“对对对……当时就觉得你好可爱哦。”他吧唧亲了我一口。
好吧。那就一起当傻瓜。
在这爱河,也是摸着石头过,不知明天会是怎样,两个人会走到哪里。难怪歌里要唱,“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那么我也祈盼,知晓我心意的星星和月亮,永远灿烂闪耀。(原标题:《智者不入爱河,我想当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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